
在去年召开的20国集团(G20)布里斯班峰会上,在军事介入乌克兰冲突后几乎已沦为国际社会弃儿的俄罗斯总统,因为抨击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未能推动美国国会批准IMF赋予新兴经济体更多话语权的改革方案而赢得一些盟友。
普京不是首个提出批评的。全球许多国家的财长多年来一直在质问,在2010年达成的IMF改革方案依然在华盛顿受阻之际,美国如何还能妄称引领全球经济政策制定?大型新兴经济体何时才能在IMF得到他们应得的话语权?
美国国会在上周五回应了这些问题——在5年的等待之后,它最终批准了IMF的改革方案。按照改革方案,IMF的实力将增加一倍,新兴经济体将获得更大的份额,并在IMF事务中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美国财政部长、国际社会很大一部分抨击的对象杰克•卢(Jack Lew)向英国《金融时报》表示:“我认为可以不夸大地说,这是关系到我国国家和经济安全的一个核心问题。”
上周五的投票是卢及其官员以及IMF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长期说服工作的成果。共和党人将他们最终支持改革方案归功于拉加德。
一位共和党高级助理表示:“她进行了比(其前任)多米尼克•斯特劳斯-卡恩(Dominique Strauss-Kahn)、甚至比我国的行政当局更有说服力的陈述。”
一些人还赞扬了经济学家约翰•泰勒(John Taylor)提出的把保守派争取过来的一条折衷条款。该条款将迫使美国推动IMF废除2010年出台的“系统性豁免”,当时引入这项豁免的目的是让IMF向希腊发放(按如今汇率计算的)逾385亿美元贷款。
但卢在一次采访中表示,近期的两起事态也让国会山改变了主意。第一起是乌克兰的经济危机。美国与欧盟和IMF合作提出了纾困乌克兰的方案,以应对莫斯科在该国工业化的东部推波助澜的冲突。
卢表示,“在全球持续抱怨美国没有履行承诺(因为IMF改革停滞)的背景下,”拟定纾困乌克兰的方案被证明是一项挑战,“你可以与美国国会议员聊一聊,他们明白这点。”
第二起事态是中国发起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简称“亚投行”)以及欧洲盟友不顾美国反对决定加入,一些分析人士将此归因于IMF改革缺乏进展。
中国是这些改革的巨大受益者,中国的配额(大致上也就是其投票权)将从3.8%升至6%。
亚投行的创建被视为向IMF等由美国支持的机构的主导地位发起挑战。作为回应,卢表示:“关键是要证明这样一点,即美国在国际金融架构中发挥的作用,仍将处于我们作为世界领导者参与的各种工具的前沿”。
一些分析人士认为美国的拖延将带来永久性损害。论述美元在全球经济主导地位的著作《美元陷阱》(The Dollar trap)的作者埃斯瓦尔•普拉萨德(Eswar Prasad)表示,美国推迟批准IMF改革“损害了美国的可信度、破坏了IMF在新兴市场中的正当性,并为中国塑造一个它更喜欢的世界货币秩序的努力提供了动力”。
“推迟批准治理改革所造成的一些损害不会轻易扭转。”
其他人则较为乐观。
“这件事晚了5年。不过这至少表明,尽管时间迟了,但我们仍能做成一些事情,”奥巴马政府前任官员、如今任职于华盛顿智库——国际战略研究中心(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的马修•古德曼(Matthew Goodman)表示,“这表明,旧秩序不仅仍相当耐用,还具备很强的适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