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腊总理齐普拉斯(图)提出「内容紮实」的新改革方案后,债权方代表反应正面,反覆扰攘多月的希债谈判,再度在关键时刻曙光乍现。周一举行的峰会虽未有为债务协议拍板,但欧罗区财长翌日会面,为周四、五举行的另一次峰会作准备,各方扬言尽力把握「黄金四十八小时」,巩固谈判内容,争取在本周内一锤定音。
市场憧憬债务协议「达成在望」的同时,不应忘记的是,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上周才跟齐普拉斯隔空对骂,事隔数天,两人在布鲁塞尔「狭路相逢」,态度出现一百八十度转变,「老友鬼鬼」状甚亲昵。政客变脸之快,当真教人叹为观止。
必须认清的是,即使债权人接纳雅典提出的新改革方案,希腊得以避过违约脱欧,充其量不过买来一点时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希腊的债务问题。不出数月,齐普拉斯与容克及其他债权方代表,说不定又会各自摆出寸步不让的姿态,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再度步向谈判桌。
希腊实质GDP二○○九至二○一四年萎缩了百分之二十七,期间结构性财赤虽有所改善,但五年紧缩非但未能令该国走出债务深渊,希腊公债对GDP比率更从二○○九年的百分之一百一十二点九,上升至去年的百分之一百七十七点一。显而易见,希腊这条长命债并非「拖长来还」就解决得来的。在经济深陷萧条、增长无从说起的前提下,时间愈久,希腊的债务负担只会愈沉重。
雅典再次在「生死时刻」柳暗花明,并不代表脱欧风险就此消失。假设希腊在可见将来脱离欧罗区,市场最关注的莫过于其他财困国以至整个货币联盟将受到多大的冲击。然而,我们认为,希腊脱欧初期,欧罗区反而会比之前更加「团结」,前提当然是近年筑起的防火墙发挥效用,希腊脱欧不足以引发大规模骨牌效应。实际情况跟这个乐观设想会否大有出入,自非任何论者所能确定。
不难想像,希腊若因违约或其他原因最终无法留在欧罗区,资本管制、物价飞升、社会动荡、政局不稳必接踵而来,该国人民在脱欧初期苦不堪言势所难免。目睹这一切,西班牙、葡萄牙乃至意大利的选民对紧缩措施纵有诸般不满,相信亦不会急谋改变现状。
换句话说,处境跟希腊相似的财困国「坚定支持」货币联盟,并非源于其民众对欧罗区现状的肯定,而是不欲步希腊后尘,面对脱欧后无可避免的政经动荡。基于此,希腊脱欧后一年半载,西班牙「我们可以党」(Podemos)、意大利「北方联盟」(Northern League)一类反紧缩、疑欧派政党,部分票源可能流失。
对欧罗区而言,最大的考验将在希腊脱欧负面消息出尽、该国彻底淡出国际视线后才会出现。随着生米煮成熟饭,围绕债务违约、重新引入本国货币德拉克马(drachma)等不明朗因素早已一扫而空,货币自由浮动且大幅贬值后,希腊旅游业、出口等环节届时可望受惠于德拉克马弱势,经济重拾升轨。
脱欧后的希腊何时迎来复苏曙光,要到该国真的失去欧罗区成员国身份方有答案。然而,过去五年雅典不断在经济改革上踩钢线,测试债权人容忍限度,虽然每次都能在最后一刻争取到喘息空间,但经济一沉不起、债务负担有增无减,却是不争的事实。
不少经济学家相信,改弦更张「独自搵食」的希腊,经济反而更有希望释放长期被遏抑的潜力,置之死地而后生。到了那个时候,财困国的非传统政党岂会不就地取材,以重现生机的希腊为蓝本,游说选民把票投给打正旗号反对紧缩的阵营,令欧罗区出现变天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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