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利率也搞了，量宽把钱逼到人手上去花，通缩依旧无法战胜，还有什么招？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开的药方是“直升机撒钱”

7月29日，全世界都等着日本央行配合安倍政府“直升机撒钱”，但日本央行没有这么干。

在结束了两天的利率会议后，日本央行宣布，维持利率及QQE规模不变。虽然将ETF年度购买规模从当前3.3万亿日元扩大至6万亿日元，但以上举措，依旧低于市场预期。

而在此次议息会议之前，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抛出一项大规模的财政刺激计划，这令市场确信，日本央行定会有所行动，以配合政府。但为何日本央行没有启动“直升机撒钱”计划，安倍政府又拿什么，来兑现其巨额投资和2%通胀目标？

壹|巨额刺激计划钱从何来？

7月27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日本南部发表演讲，称将于8月2日在内阁会议上正式敲定28万亿日元（2650亿美元）的刺激计划，超出市场此前预期的20万亿日元。

其中，该计划中的13万亿日元为“财政措施”，将被用于国家、地方政府支出和贷款计划。

作为一个发达国家，日本的基础设施和工业体系，极为完备。安倍经济学施行3年来，日本年刺激规模从来没有超过5万亿日元，如今宣布28万亿日元（2650亿美元）的刺激计划，显然不可能在一两个财政周期内完成。

按照日本一些政客的表示，安倍经济学取得了骄人成绩。那么，更大规模的刺激又算什么，是巩固成就，还是对未来增长担心？

有意思的是，安倍的刺激手段和我国招数相近：促进农海产品出口、奥运基建、高速公路翻修、港湾、悬浮列车、新干线建设……但在日本国内，这样的手段是否有效，时常也受到争议。这对日本经济结构的调整好像益处不大。

日本利率都已经为负，却依旧无法撬动企业投资热情，所以政府只好自己上了。但是钱从哪里来？日本政府的债务极为沉重，而财政仅仅回到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平。日本2015年的财政盈余约2500亿日元，这点钱相对于13万亿日元为“财政措施”就是零头。

所以，全世界都等着日本央行配合政府“直升机撒钱”。

贰|“直升机撒钱”的禁忌

但日本央行在今天（7月29日）拒绝了。

正常的中央银行家都知道，货币政策一定是有禁区的。虽然量宽（QE）、负利率、定向再融资这些原本的禁区一个个失守，被称为“直升机撒钱”（Helicopter Drops）的大招，始终还无人敢碰。

对于不少中国人来说，似乎听惯了“直升机撒钱”，以为央行大放水就算。这其实是误解，那什么是？

中信证券董事总经理高占军先生，对此做过精简的描述：

一是央行给财政部写张支票，这些钱就进到财政部在央行开立的账户，用来支付财政新增支出或减税；

二是财政部发永续无息债，央行购买并永久持有。与财政部正常发债不同的是，这种永续债不用偿还，而且无息；

三是通过电子转移支付的方式，给所有公民的商业银行存款账户充一笔钱。相应地，商业银行增加在央行的准备金存款，央行则用之购买政府的永续无息债券。

显然，除了战争期间别无他法，正常的现代国家，不曾这么干过。通过以上三种方式，市场货币存量被硬生生造出来。这个形象的说法源自著名经济学家弗里德曼先生。他在1960年代《货币的最优数量》一文中写道，假定有直升机飞临我们上空，抛下大量钞票，拾到者视之为意外之财并进行消费。

“直升机撒钱”概念由此诞生。

不否认，这么干似乎有好处，但坏处是一旦不能获得预期的经济目标，国家信用堪忧，而且再无计可施，除了恶性循环。所以，这是任何中央银行家的禁忌。

可是日本负利率也搞了，量宽把钱逼到人手上去花，通缩依旧无法战胜，还有什么招？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开的药方就是“直升机撒钱”。

日本央行暂时拒绝了，未来呢？

叁|人口老龄化的国家怎么刺激？

安倍准备继续大干一场的底气何来？月初，自民党及其执政联盟在参议院选举中，获得压倒性胜利。

很多人以为，安倍大干一场也包括，其嘴上梦寐以求的修宪？是，也不是，因为安倍政府明白，安倍经济学无计可施的后果更严重。政治牌只是手段，什么时候用，厉害算计需要很清楚。

而全球经济的放缓、英国“脱欧”引发的金融动荡，让日元资产和日元成为避险工具，反倒走强——这对日本出口极为不利。安倍经济学的关键可是弱日元。

那么，安倍经济学施行3年来，到底取得什么成效？

日本央行每年吃进80万亿日元（7700亿美元）的政府债券，收益率1.36%之低。到2015年底，日本央行持有的国债规模占GDP的70%。如此下去，量化宽松最终恐怕自动都会演变成“直升机撒钱”。

当然，你不能说日本经济没有起色。3年来，日本经济名义总增长达到6%，实际增长也有2.4%，这比失去的20年要强得多。但是，在日政府看来，这个成绩不够，离日本国民的期待也还远，于是希望获得更大意义上的货币政策支持。

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的“直升机撒钱”论调，让他成为安倍的座上宾。

除此之外，安倍经济学2.0版出台，着眼于扩大儿童看护中心、扩大老年人福利覆盖面和水平、让妇女回到劳动力市场。但问题是，如果女人真的都去工作了，孩子、老人更没人管，生育率还将更低。那么，日本人口继续下降怎么办？

这几乎成为一个悖论。老龄化、人口下降，深深伤害着日本。没有什么比人口更重要，移民政策又很难打开。

讲来讲去，我们发现，安倍经济学老的三支箭也好，最新的动作也好，不是没有改革，而是效果很难好。最终依靠的一系列手段，无非试图让日元贬值，以提高日本产品的竞争力。这能成功吗？

我想，安倍经济学的效果与教训，于我们而言，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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